过了几天，湘如见他可以下地走路了。也不理帮他消毒伤口时那龇牙咧嘴的的模样，收拾好他的伤口，就赶他走了。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房间，看他的样子应该和猫也差不多，有九条命，死不了。所以三两下打发他走了。

  虽然他不情不愿，但是还是离开了。

  湘如本来还担心他那样能不能离开那条街，结果跟过去，发现他的警惕性还挺够的，竟然发现自己在后面跟着他。所以她也就真的放心离开了。

  “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。”湘如看着对面的仇毅。

  “你总是这样随性行事吗？”她应该知道一个受重伤的人，背景一定不简单吧？！

  湘如耸耸肩，“现在回想起来，是的。”她当年的确玩心和好奇心重了点。

  “那么后来呢？”

  湘如想了想，“后来，我也没有想到会和他再见面。你应该不知道，我有个师兄，叫戴维。他写了一篇关于……”湘如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比较通俗，“就是黑暗社会的调查报告。你知道，总有一些学者会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戴维他就喜欢研究别人很少研究的东西。我当时也很感兴趣，因为我看过中国的帮派史。但是你知道这些暗势力并不是这么容易可以研究的，所以我们打算混进去。”

  湘如没有看到仇毅一脸地不认同，反而继续兴奋地说：“不过后来发现要混进去得花好长时间，我没有那个耐性，就作罢。我不知道戴维有没有继续，但是我放弃了。不过戴维给我介绍了一个很不错的师父，就是你所说的健一师父。他是个很厉害的催眠大师，他说我的声音很适合做催眠，问我感不感兴趣。我一听马上就答应了。”

  湘如也是后来才知道，师父从来没有收过徒弟，就收下了她。

  “我觉得这是难得的机遇，反正多学学东西也没有关系，就跟着他去了日本。”

  “你当时不是在修学位吗？”仇毅以为她一直不是在英国就是法国。

  “是啊。但是你想啊，我17岁上了大学，22岁才拿到双硕士学位，对于我来说你不觉得时间有点长么？”仇毅也只是四年就拿了经济学博士和管理学硕士学位的。

  仇毅点了点头。的确，对于湘儿来说，太长时间了。只是当初他也没有想太多，因为按照常识22岁就获得了双硕士学位已经比其他人快了很多了。

  “所以我后面一年几乎都在全世界晃悠。所以觉得学学催眠也挺有趣的，就跟着学了半年。只是没有想到，才跟着师父……当然，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有‘师父’这样的称谓了，只是当年戴维不是很懂中文，就那样翻译着。我觉得有趣，就一直喊他师父。”

  湘如意识到自己的话题有点远，看仇毅也没有反对，吐了吐舌头，继续道：“不知道跟他学了多久，师父就又收了一个徒弟。也就是拓也。本来他要叫我师姐的，他硬是嫌我年纪比他小，喊我师妹。反正我觉得没有关系，就任他喊。”

  “后来你师父去世了，你才离开日本的么？”

  “师父去世？”湘如有些发傻。什么去世？

  “你……不知道？”

  湘如站起身，看着仇毅，有些不可思议。“刚才你说谁……谁去世了？”

  “……”仇毅沉默了。他以为，她会知道这个消息。

  湘如直直地坐回沙发上，满脸地不置信。师父……那个可爱的老头，竟然去世了。“什……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
  “如果你只学习了半年的话，应该是你刚离开日本不久后的事情。”

  “他的身体很好，很注重养身，不像，不像有病的样子。”这实在是太突然了。

  仇毅沉默了会，才缓缓道出，“说是自杀。”

  湘如猛地抬起头看着仇毅，自……自杀？！

  “绝对不可能！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，我知道师父……他热爱生命，他对待小动物都很有爱心。对于日本的切腹自杀，他非常不屑！他乐观，开朗，活泼……是……”是一个多好多可爱的老人哪！怎么可能自杀？

  仇毅眼里有一股伤痛，湘如看到了。“你怎么知道师父？你怎么知道他去世了？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？！”湘如不愿相信这个意外而来的消息。她希望是仇毅的消息出了错误。

  “因为……”仇毅没有说下去，有人敲了房门。

  是雷蒙。

  “翼帆醒了！”

  仇毅一听，马上起身走上前去，“怎么样？”

  雷蒙摇了摇头，“没有什么大碍。只是……”

  “只是什么？”

  “还是没有想起来。”

  “是吗？”仇毅声音里有些失望。他不该那么天真，以为再碰撞一次脑袋那家伙就会想起来。他忘了，翼帆是选择性失忆，说明他并不想想起来。

  “是的。所以……”雷蒙看向湘如，张开口想说什么，却被仇毅阻止了。

  “下去吧！去准备回国的事吧！”

  “是！”雷蒙离开了。

  湘如听着他们的对话，有些不解。“是……你公司的那个什么翼帆吗？”

  她记得当初是他闹了绯闻转走记者的注意的。

  “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