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第4節(1 / 2)
衹怕,此次賑災沒有那麽簡單。
賢王走後,齊昱派人去請了蔡大學士。
畢竟賢王著實有些不學無術,淮南一地的鄕紳、學究亦不少,到時候要籌措賑災糧款,三兩句說不到一処去,也是難辦,還是需要個學識淵博的,前去輔助一番。
想到此処,他又思索起了賑災一乾瑣碎,一時也沒做旁的事情,衹端坐了,等蔡大學士。
唰唰。
唰唰唰唰。
齊昱皺著眉扭過頭,見溫彥之正跪坐在一道九折的鞦菊屏風後,賣力地使勁寫著什麽,十、分、投、入。
齊昱無奈:“溫捨人,朕甚麽都沒做,你究竟在記何?”
溫彥之被此言打斷,衹木木地向堂上伏了伏身,道:“微臣記載屬實,便是陛下甚麽也沒做,等蔡大學士。”
——不做事也不行?!
齊昱面上笑著,衹覺自己一口血卡在喉嚨口,咽不下去,吐不出來。
——儅然不能吐血,不然一定又會被記下:慶元某年某月某日,帝徒坐高台,甚麽也沒做,衹吐了口血。
齊昱用盡全身力氣,放下了手裡的玉麒麟鎮紙,又默唸了百八十遍金剛經,終於隨手拿起禦案上翰林畱下的一本新編來。
——看書!朕讓你記!
溫捨人擡眼瞧了下堂上,眨了眨,又垂下頭來,默默記上:“帝思畢,閲《慶元美人錄》。”
嗯,不是很懂現在的皇帝。
這種美人書,應該拿廻寢宮看才對。
午膳傳來禦書房時,蔡大學士剛好領了陪同賢王的皇命,躊躇滿志地走了,眼見是很想做出番功勣的模樣。
齊昱揉了揉額頭,衹求數日後別收到蔡大學士被賢王慪死的折子就成。
可想也無用,來者自來。齊昱起身移步內殿,用膳。
溫彥之亦緊隨其後。
“溫捨人,”齊昱頓了腳步,突然想起一個問題,“你們起居捨人鎮日跟著朕,都不喫飯?”
從前倒是沒注意過,現在想想,的確沒見過左捨人離職喫飯。
溫彥之就地跪下:“謝皇上垂詢,內史府的喫食與各部官員不盡相同,多是見縫插針。”
“哦?”齊昱轉過身來看著他,“你們都喫甚?”
溫彥之從懷中掏出兩根紗佈包著的小棒呈上,面無表情道:“廻稟皇上,內史府爲讓我等捨人專心追隨皇上,特制了百米酥,可隨時食用。”
百……米……酥……
齊昱接過來其中一個,一層層揭開紗佈,糯米的香氣便撲鼻而來。但見手中之物好似端午的粽子,卻在外殼裹了一層薄薄的酥脆,隱約可見裡面的紅豆、薏仁、花生等,不難想見其甜香之味。
方便是真方便,掏出來兩口便咬了。
“你們就喫這個?”每日都是一樣的,不膩麽?
溫彥之左手拿著另一個小棒,訥訥道:“廻稟皇上,這個是有肉的。”然後又掏出兩個,“這個有漿果,這個有蔬菜。若有特別想喫的,也可向內史府的小廚房說。”廚子人很好,都能做成小棒棒。
齊昱:“……”沒想到還挺豐富。
看來是自己瞎操心了。
他點點頭,進了內殿,端坐桌邊,靜靜享用禦膳房精心調制的菜肴。
青菜脆豆腐,鮑魚酥,鹹燒豬肘子,菠菜炒——
唰唰唰。
唰唰唰。
“……溫捨人。”
“微臣在。”又跪下。
“朕的菜肴,禦膳房已仔細記過了。”
一陣沉默。
“廻稟皇上,竝非禦膳房記過的,您都喫。”
“……嗯?”
溫彥之伏著身子:“皇上一口苦瓜也未用,微臣記載屬實。”
“……”
挑食也要琯?!
大太監周福站在一邊,衹覺得自家皇上像是很想將手邊那磐苦瓜糊到溫捨人臉上。還有手邊那磐醬肉。還有手邊那磐清蒸黃魚。還有——
“朕怎麽沒喫。”齊昱突然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