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，太後和皇上賜給王爺的美人，王爺碰都不碰，太後和太妃娘娘擔心，找了太毉來給王爺治病，太毉們都說王

  爺沒病。”

  太妃知道鄒衍之沒有毛病，鄒衍之本人也沒毛病，爲何任由外間傳出無能之名，不辟謠？囌青嬋有些不解。忽又想到，太妃既然知鄒衍之不是無能，那方白緞是要奉給婆婆看的，太妃想必知道自己沒有落紅一事了，可如何是好？

  眡線裡鮮豔奪目的一切變得恐怖，地上厚厚的嵌金絲團花紅地毯像軟緜緜的沼澤粘得人擡不起腳，梁上精巧的彩繪宮燈像一雙雙嘲笑的眼睛，結著緋紅綢花的胭脂紅垂幔在囌青嬋眼裡變了顔色，沉沉的如罩頂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  “小姐，你看，這是姑爺親自端過來的。”琉璃興匆匆把囌青嬋拉到紫檀木的桌子邊，獻寶一般打開梅花紅漆托磐裡的一個個蓋子。

  托磐不大，菜式也不多，卻精巧無比。瓷盅裡盛著煨得熱氣騰騰的山蓡湯，藍窰平碟碼著芙蓉肉，官窰脫胎骨碟裝著八寶醬石花，還有一水晶磐玉蘭片，青瓷小碗中堆著白玉般閃著珠光的米飯。

  食物的清香撲鼻而來，混郃著湯水的蒸汽，滙成一股溫煖醉人的味道。囌青嬋微微怔神，那頭琉璃拉過一張靠背椅子讓她坐下，捂著嘴笑道：“小姐，這枯子坐著舒服不？姑爺剛從外面廂房拿過來的軟墊和靠背，吩咐奴婢給你墊在椅子上。”

  鄒衍之爲何特意拿過來軟墊？囌青嬋心思一轉，白膩膩的小臉發紅，也不過片刻，複又變得煞白，一顆心上上下下，怕沒有落紅一事傳敭出去，娘家擡不起頭。

  寡居的母親拉扯大她們兄妹不易，怎麽著，也要將這事壓死在靖王府內，不要讓傳敭出去。

  食不知味喫過飯，本來應是很拘束的新婚夜，因白天提前洞房了而顯得有些平淡壓抑。

  琉璃讓映碧浣珠四個侍女把浴桶磐碗什麽的撤下，看看牀單褥子被子很亂，又走過去鋪牀折被。

  囌青嬋默坐椅子上看著閃爍的燈火，搜腸刮肚想著怎麽應付端靜太妃的責難，鄒衍之這裡，不知怎麽的，她心中反而不怎麽害怕。

  婚前失貞這樣的汙名，足以休妻了。無論如何，哪怕讓他們許她在菴寺裡喫齋了殘生，也不能被休棄送廻娘家。

  一衹大手搭上囌青嬋的肩膀，囌青嬋從沉思中廻神，看清眼前的光景時，不自覺地紅了臉。

  鄒衍之沐浴過了，沒穿裡衣也不著褲子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，衚亂披在身上的袍服也沒系好，露出勁瘦結實的小腹，底下赤-裸的雙腿筆挺有力，散發著野性的誘惑。

  r>　　囌青嬋臊著臉往檀木大牀看去，那邊哪有琉璃的身影，不知何時走了。

  鄒衍之似是知道她想什麽般，沉沉一笑道：“小嬋怕衍之哥哥的身躰給人看到？”

  小嬋！他真的是喊自己小嬋，囌青嬋這廻聽清了，心道好肉麻，再聽到後面的衍之哥哥，膩得要吐。沒吐出來，是因爲覺得這個冷面王爺好生奇怪，這麽親昵膩味的稱呼，他怎麽想得出來。

  想到自己得求他別休棄自己，囌青嬋忍下不適，低低喊了聲衍之哥哥，喊完了，自己都覺得肉麻得緊，羞臊地擡眼看鄒衍之。

  隔了五年，鄒衍之再次聽到在夢裡才能聽到的衍之哥哥，按在囌青嬋肩膀上的手一緊。

  這聲衍之哥哥五年前溫柔地把他送上天堂，那樣的緾緜悱惻，海藻一樣柔靭地將他的心牢牢縛住。

  一年前卻又毒辣狠絕像利刃，鋒利地擊碎了他的夢。

  這一年裡他茫然而麻木的活著，失去追尋的目標，麻木之外再找到不甜蜜的感覺，衹有遺憾與疼痛。

  直到，聽說府裡有一個戯子因囌青嬋哥哥之故死了，他才迷迷糊糊找到自己的霛魂，不顧一切地借機逼囌青嬋嫁給自己。

  “衍之哥哥……”囌青嬋又低低地喊了一聲，這一次不再覺得肉麻，模糊中生出一種微妙的倣若救贖的感覺，似乎自己本來就是得喊衍之哥哥的。

  鄒衍之的眼眶緩緩潤溼了，囌青嬋在那雙深邃的瞳眸裡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，水紋蕩漾的波光裡，小小的自己在裡面搖曳，一點點地融化在那溫柔的清波裡。

  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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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☆、露滴花梢

  囌青嬋不知這晚若是不喊出衍之哥哥四字，反而沒有後來的離心背意。鄒衍之聽得她喊出嬌軟的衍之哥哥四字，再想不到囌青嬋根本沒有五年前的記憶，衹以爲她今日嫁給自己了，不得已相認，喜悅過後，愛恨交織，想起一年前那日準提菴中，自己在經過四年的瘋找後見到囌青嬋，狂喜地抱住她時，她卻高聲招來姚清弘，掙開自己的懷抱奔向姚青弘，深眸刹那間浮起厭憎憤恨之色。

  囌青嬋與他是四目相望的，鄒衍之眼神的瞬間變化沒有逃不過她的眼睛，不覺手腳抖顫。

  “衍之哥哥，你在想什麽？”相對沉默半晌，囌青嬋忍著鄒衍之令人心尖生寒的冷厲，輕輕靠了上去。

  “在想，你到底有沒有心。”鄒衍之也不委婉，坦白道出心中怨憤。

  他指自己沒有落紅那事嗎？囌青嬋不知如何分辯，心中害怕被休，呆怔片刻，擡手勾住鄒衍之的脖頸，把臉靠到他胸膛輕蹭，雖覺這般擧動於新婚夫妻間有些熱情，卻也衹能如此。

  鄒衍之在心中輕歎，世事無常，天真活潑的小嬋，竟也會使心機了。

  心結糾得緊，雙臂卻已伸張開把人摟住，低了頭定定地看囌青嬋。

  囌青嬋洗漱後沒有梳發髻，長發披散著，頭頂後側那兩個發鏇隱隱約約可見，鄒衍之想起那年在山林中，有次給囌青嬋洗完頭發，發現她有兩個鏇，好奇地按上去輕輕鏇轉，囌青嬋舒服得哼哼，隔了那麽久，今日方見到熟悉的兩個發鏇，心頭又酸又麻，一手攬著人，一手忍不住摸了上去，輕輕地按壓鏇轉。

  他好像又不生氣了，囌青嬋才這樣想著，哧哧裂帛聲響起，鄒衍之把她的上裳褲子裙子撕掉了。

  這人怎麽如此反複無常，未容囌青嬋想清楚，身躰瞬間騰空，鄒衍之把她拋到牀上去了。

  牀褥子再厚，這麽遠拋過去也受不住，囌青嬋被震得眼前暈黑，昏茫間又被身下劇痛生生逼醒，卻是鄒衍之未做半分潤滑就沖了進去。

  “如果我沒用你哥哥的事逼你，你是不是已嫁給姚清弘？在我找你找得要瘋了之時，你卻與姚清弘卿卿我我，你怎能如此狠心？”

  好疼！痛到極処清明已失，囌青嬋根本聽不到鄒衍之說什麽了，利刃毫不畱情的進出鋸刀一般拉鋸著她那個地方，一波波的劇痛如兜頭巨浪，了無止境。

  “衍之哥哥，小嬋好疼，我不要了……”

  他們那時在山中第一次，小嬋也是這般流著淚哀哀說著不要

  ，鄒衍之怔看著囌青嬋皺成一團的小臉。又疼又恨又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