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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3)(1 / 2)





  可是玄柘这好端端的仙人,委实脸皮忒厚了些,怎么也赶不走。

  小周小周,上一辈子是有隐情的。

  哎,你什么时候把我想起来啊。

  周峰不理他,玄柘就摆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,眼皮垂下去,故意露出来那点显得乖巧的小痣。

  罢了,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吧。

  周峰才不相信上辈子是自己死缠烂打,就算是他和玄柘真有点什么暧昧关系,死缠赖打的那个人,一定是这不怎么要脸面的剑仙。

  其实周峰不是一个低调的人,他锋芒毕露,露的时候又能恰到好处的漂亮。

  三日之后,蓬莱的大门还是不对他们敞开,周峰等的不耐,那宛如实质的杀气只需要泄露一分,就把看门的吓软了腿,连滚带爬的去通报。

  总以为蓬莱仙岛是仙气飘飘,不食人间烟火的地界儿,这一进来才知道,原来和其他地方也相差不多。

  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过客,仙气的岛上也有红尘气息的春楼。

  周峰和玄柘下榻的客栈就在春楼旁,许是听到「某刀至蓬莱」的消息的人太多,这里人满为患。

  这条消息只是凭空产生,至于哪里是源头也说不准。

  要说蓬莱这地界儿,还真有奇人,只要是本地的落户,嘴里说的总会离不开那个人。

  有些人往往是众口谈资,在旁人的故事里生龙活虎,这蓬莱的顶有名人就是江以棠。

  你要是像江家那小儿子一样,就把你腿打折。明明是指责的语气,却说的充满了艳羡。

  要说这世界上第一公子的名讳里没江以棠,怕是咱们蓬莱人都不认吧。不知哪个野榜又开始编排什么劳什子排名了。

  玄柘听得好笑,兴致勃勃的凑过去同周峰讲话。小周,你要不要也争一争那什么公子的名头?

  周峰对他翻个白眼。要去你去。

  正讲着,说曹操曹操到,这门口进来个公子哥,锦帽貂裘谈不上,但通身那也是矜贵气派的。

  倘若作比,那便是傲骨红梅半捧雪,倜傥青竹千里松。公子哥桃花眼里团攒几多含情意,却皆在眉梢。

  来的人不是江以棠是谁?

  我想要那一枝春色,生就浓彩重墨,心向江湖。他操着满口戏腔,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,虽然直奔周峰和玄柘走来,却显得不慌不忙,手里拿着的折扇颇有节奏的在敲打手心。

  据说枯枝探梅,江家势颓,颓也不减奢靡,还能够得上白玉为堂金做马,在蓬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世家,养出这种类型的小公子,但也不算是稀奇。

  纨绔是我,从头到尾都要那三分风流,是我是我,诸位见笑。

  那公子哥对四周瞧他的人,拱了拱手,虽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,却因为那张太过赏心悦目的脸不怎么招人厌恶。

  以棠二字当今依旧是那,倚红偎绿楼里头的榜首,他这人,风流又潇洒,听人谈起过他的风流韵事,诸如酒谈饭桌上,一掷千金只为换佳人笑此类。

  那以棠翩翩然走来的时候,大家都在瞧他,大气没出一口。

  外地人瞧他像瞧疯子,本地的男人们哑口无言,女人们倒是眼神里全是倾慕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有水才会爱慕这样一个脑子也不大好使的家伙。

  银鞍踏雪,打马过长街,我尚有少年意气,全在侠骨柔情,剑挑寒霜江以棠的视线落在周峰身上,也不在意旁人是否在看他。

  他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,嗓音但是好听,清朗不显得娘气,吟诗也没那种穷秀才的酸气,音色如和煦暖阳。你的刀,漂亮,我是江以棠。

  小周,哪里来了个疯子,你们认识吗?

  玄柘本不打算搭腔,可见周峰刚要开口搭理那疯子,就去夺他的话茬,连忙打断。

  周峰蹙着眉头,先回的江以棠。在下周峰。然后又瞪了一眼玄柘,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。你老实点。

  那江以棠惯会摆姿势,正好玄柘周峰的位置处于阁楼内测,他就斜倚楼栏,让人能从隐隐约约的影子里,看见那张好颜色。

  江以棠是旁人的景,却不知那刀客周峰也是他的景。

  从江以棠角度看过去,有春潮初涌之晨露,月破辰星之曦光,一点儿灯烛映在那背刀的侠客眼中,发芽了,燎原的火烧口干舌燥。

  恨不得把那人揪过来扒皮拆骨,吞进肚里,细嚼慢咽,咂摸出这么些年未曾触碰过的虚洞。

  那种情感,是渴望,对生的渴望。

  江以棠贪婪的,用的视线打量着,周峰腰间的刀。

  猎物近在眼前,江以棠不要猫捉老鼠,要蓄势待发,一眼便惊鸿,最好能抢到他的刀。

  周是眉单点翠,以棠是陌上娇花,兄台江以棠用舌抵唇齿,缠绵留香,暧昧卷一半,在早春里肯腻得引来蝶蜂。

  他顿了顿声音,又道。

  今我只贪你的刀,肯不肯给?江以棠垂睫抖落簌簌柔情蜜意,只留凌厉眼风,凤目尾翘,端的是年少矜贵,肆意方头。

  你怕是在做梦呢,兄台。周峰没来及开口,玄柘早就不耐烦的想要拔剑砍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小白脸。

  都道江湖鲜衣怒马侠客轻裘,可周峰只背那柄厚重长刀,沉的堪比雪摧枯枝。

  他兄长如今还在苦苦等候,阿嫂亦是生死不明,能救人的,唯有这眼前的刀客。

  江以棠此来,真的是有事相求。

  第21章 蓬莱大荒(三)

  蔻娘

  江以棠永远不嫌故事多,他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,执意从这滚烫红尘里偷来一段光阴,为兄长,也为寇娘。江以棠低着头,像是思索着怎么开口。

  江以棠是笼中雀,可他偏要打破牢笼,以周峰为线,抽出来一条融在风里的路。

  江以棠只好用好奇心的外衣包裹住躁动的心,胸膛里的震动促使下一句话也脱口而出,是解释,亦怕唐突了周峰,导致眼前的救命人一撂挑子走了。

  以棠只是好奇,没别的意思,你们可别生气呀。

  那公子哥像是永远不会有别的表情,又笑意盈盈的,扇开整阙,还站在不远处,用执拗眼神将他望着。

  其实周峰觉得这小公子没什么恶意,眼神干净澄澈,可又有一种焦急迫不及待的意思。

  让人忍不住,想探知一下,到底是因为什么,又或者对方来者不善。

  此行目的性强的也就江以棠一个人,瞧都不瞧别人,直奔着自己,周峰垂着眼睛思索了片刻。

  许是因为那小公子的眼神太灼人,周峰索性把刀放在案上,讲刀钝刃乏。

  玄柘眼神幽幽,仙人眉尾压低的时候,杀气惊的桌上杯盏都在颤抖。

  周峰不解又疑惑的扫了一眼玄柘,低声问。怎么了?

  玄柘别别扭扭的答一句。他不像个好人。

  周峰感觉怪无语的,总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,玄柘这模样活像别别扭扭,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在吃醋卖乖。

  但,毕竟是个帮忙的跟班,总不能让人家不开心是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