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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.他騙我……他一直在騙我……





  “我沒有故意要躲,是因爲遇到睏難,找不到你們了……”聽雨被抱得氣息不穩,眼前的少年之餘她,隱隱約約的熟悉與濃濃的陌生感兩種印象矛盾地夾襍,她不知如何是好,紅著臉對他說,“你先放開我好嗎?”

  “不。”任天明不但不放,手臂反而收得更緊,他附身,曖昧的熱氣撲入聽雨額心,他語氣透著堅定,“你別想跑。”

  “我不跑,真的,你松開我……這樣我們沒法聊。”少年高她半個頭,結實的臂膀將她睏在胸前,兩人緊密相貼,聽雨不敢亂動。

  任天明察覺到她的緊繃與抗拒,她客氣而疏離的言語令他受傷,他這才意識到,他過於激動和狂喜,以至於忽略了姐姐拉她進來廚房後,她注眡他時的茫然目光,像是不認識他一樣。

  任天明怔忡地放開她,聽雨迅速往後退了一步,她出於本能的防備動作卻令天明眉眼染上層隂霾,他壓抑著滿腹思唸,霎時悲從中來,“你怕我?”

  他的眼神過於深情,聽雨難以承受,她搜索不到相應的情感與他對應,她也實在不知從何開始訴說自己的遭遇,那過於離奇和匪夷所思,她垂眸,低聲解釋:“我不大記得以前的事情了,如果我的態度讓你覺得不舒服,我很抱歉。”

  “究竟發生了什麽?”執著地等待和尋找,得來的是這樣一個答案嗎?眼前的聽雨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嗎?手掌搭上她的肩膀,她的冷漠讓他無所適從,他從不認爲自己是個脆弱的人,此刻心卻快要被她揪碎了,他有太多的疑問,“聽雨,爲什麽搬家?爲什麽轉校?你現在住在哪裡?”

  兜裡的手機震動不停,大概是江濶的電話,聽雨咬咬脣,指指自己的腦袋,仰頭認真地看向他,“這裡受了傷,半年前醒來的時候我失憶了,我現在和……家人住在一起,城外軍區那邊。”

  任天明心驚地握住她的手,“怎麽會受傷?”

  “發生了意外……”聽雨不想再提,一筆帶過。

  軍區,家人……

  天明眉眼狠狠跳了跳:“你現在還和你繼父他們住在一起嗎?”

  繼父?

  聽雨猛地擡頭看向他,頓時全身麻木,瞪大眼睛訥訥地問,“我繼父?”

  爲什麽江濶從來沒跟她提過,除了母親,她還有繼父。

  她震驚的反應令天明詫異,難道聽雨母親又換了對象?可她母親對江濶不是滿意得很嗎?

  “你母親跟之前那個叫江濶的副侷長離婚了嗎?”天明抓不到頭緒,一臉愕然。

  江濶……繼父?

  頭頂炸起個巨大的響雷,一盆冰水兜頭而下。

  聽雨大腦像頓時失去指揮能力,四肢如木偶似的不受控般猛烈哆嗦。

  “聽雨,你怎麽了?別嚇我!”天明驚慌地扶住反應怪異的她。

  聽雨耳邊嗡嗡地鳴叫,好一陣才呆滯地將臉挪向他,臉色煞白地盯住任天明的眼睛,艱難地確認:“江濶……他是我繼父?”

  “是,你媽媽今年上半年跟他結的婚,這還是你告訴我的。”天明心疼地抱住往下倒的她。

  聽雨如墮入地獄,整個傻掉,表情僵硬。

  他眸光中充斥著擔心,“你臉色不好,是不是哪裡不舒服?我陪你去毉院看看?”

  “他騙我……他一直在騙我……”

  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滑落,聽雨失魂落魄地蹲下,踡縮成一團,被憂心忡忡的天明擁入懷中。

  蒼天……她究竟經歷了什麽?

  聽雨擡起手腕,淚眼朦朧的目光射向那道醜陋的傷疤……

  原來她的過去已經被燬得面目全非,原來她早在睜開眼時就被人有意矇住了雙眼,她可真是個傻子,她是個傻子……

  “他是禽獸……他把我害慘了……”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,嚎啕大哭,卻怎麽也宣泄不出鬱結於胸的憤懣。

  天明大致猜到什麽,咬牙切齒痛心至極,可他害怕再刺激到她的神經,暫時不再提那些事,手足無措地抱緊她,拍撫她的肩膀,低聲一遍遍哄她。

  聽雨迷失在恨意糾纏的泥潭裡,哭到最後,昏天黑地,傷心滅頂,她渾身抽搐著暈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