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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(1 / 2)





  盛君殊又从箱子里把切好盒装的木瓜转着看了看:“这个呢?”

  “……三十多。”

  盛君殊脸色严肃:“你喜欢吃这个?”

  衡南像鹌鹑一样乖巧点头。

  盛君殊什么都没说,提了口气走到阳台去了。

  衡南松一口气。

  “扑通——”三毛跳进装满冰块的箱子里,快乐地滚来滚去,骨骼嘎巴嘎巴作响。

  冰箱啊,它最喜欢。

  盛君殊在阳台上给张森打电话。窗外是飞絮般的雪,墨绿的树顶、街道披上一层糖霜似的白。

  他用手指在水雾上无意识地画了几笔。

  师妹太可怜了,盛君殊想。

  他转了两万多块钱,她挑来挑去,就买了个几十块的瓜,还只是半个,就那半个瓜,还抱着吃得那么高兴。

  张森半个月没接到盛君殊电话,忐忑不已:“老板,张、张经理我盯着呢,他、他、他鞠躬尽瘁,公司正常盈利……”

  盛君殊敷衍地嗯了一声。

  “你这次不是去宣州吗。”

  “是呀……”

  “那顺便给太太捎几斤木瓜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张森惊了一下,“老板,其实……男人不、不能太贪心,我觉得小二姐已、已经非常完美了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

  张森咽了口唾沫:“什、什么也没说,挂了。”

  水和泡沫顺着衡南的手臂向下流淌,从胳膊肘淅淅沥沥滴在地上。

  她搓着头上的泡沫,歪头打量这脚下站的这个心形的巨大浴缸。

  化肥袋子漂浮在水里,三毛也站在浴缸里,仰着头学着她的模样搓着几根毛,头上顶了厚重的泡沫,显得身子更小,脑袋更大。

  衡南顺着它窟窿眼的方向,意味深长地低眼。用手肘轻轻遮住胸口:“别乱看啊。”

  三毛奶声奶气:“你喜欢大neinei吗?”

  衡南反应了半天,猛地弹了它一个脑瓜崩。

  三毛捂着脑袋:“那你为什么想要大neinei?”

  “我没这么说过啊。”衡南心虚地看了她几眼,低头,挤了点沐浴露在手心,“我只是不喜欢中庸。”

  “我以前喜欢平胸,方便跳舞。”她低头看了一眼,“但都已经长这样了能怎么办,就往另外一个极端发展发展。”

  “吃木瓜才没有用。”三毛张开小鸡爪,在空中虚张声势地抓了两下,“是按摩出来的。”

  “我~来~啦~”它呲开森森的牙跑过来,把浴缸里防滑垫上的水踩得啪嗒啪嗒。

  衡南也不躲,一脸嘲笑地低眼看着它,临到跟前,它的动作僵在空中,脑袋咔吧一声无趣地垂下。

  “那么多漂亮衣服,你怎么老是穿一个麻袋?”衡南向前一步,俯腰伸臂,作势要抱它,“穿麻袋这么舒服?”

  三毛向后一躲,一屁股绊倒在防滑垫上,“哎呀”一声,四处捡拾飞溅的骨头。

  *

  伊沃剧社解散一年多,很多人联系不上了。

  应约来的,只有社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演员。

  寒石市数日大雪。他们进来的时候,手里提着笨重的大塑料袋,袋子里面装着戏服和化妆品,靴子都浸湿了。抖了抖伞上厚厚的雪,看见剧场萧索的情况,都是一番唏嘘。

  幸运的是,这些社员认得相片里的孟恬。

  “这个胖胖的小姑娘是我们老剧迷了,看了两年的剧,每个礼拜都来。”

  另一个人说:“这个小姑娘是珊珊的粉丝,有一次在后台,她送给了珊珊一捧这么大的花。”

  他比划了一下:“包装得好好的,一枝一枝的都是手叠的那种纸玫瑰,真要叠起来,要费很大工夫的。学生党估计没什么钱,但这心意也是够真诚了。”

  “当时我们都特别感动。”

  “对,珊珊都哭了,就说合个照吧,小姑娘害羞,一直躲着镜头,送完花就跑了。”

  “珊珊出事了,她就没再来了,不知道现在怎么样。”

  他们还不知道孟恬已经死去的消息。

  于珊珊前一年五月自杀身亡,才不到一个月,孟恬也死了。

  虽然孟恬从上铺掉下来完全是意外,但盛君殊总觉得,这两件事之间有点过于巧了。

  剧场的舞台灯开着,几个社员七嘴八舌地还原了于珊珊的形象。

  在他们眼里,于珊珊个子高挑,偏瘦,外貌算不上特别突出,但被包裹华丽中世纪裙里,很有伊沃尔剧中人病态羸弱的美感,在舞台上抢眼。